《咆哮山莊》
第十三章、墓碑下在一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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儘管醫生說我的病很嚴重，但我還是恢復了體力。
時值一月，我打算在這兩天之內去咆哮山莊，告訴我的房東希斯克利夫，我要搬回到倫敦，所以要退租了。
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寒冷荒涼的地方。
再見了，畫眉山莊！
後來到了九月，我又來到約克夏，順路去畫眉莊園拜訪管家奈莉。
我敲了門，一位老婦人出來應門。
她說：「奈莉不住在這裡了，她現在住在咆哮山莊。」
趁時候還早，我便步行走過荒野，往咆哮山莊前進。
和往日一樣，這裡的風嘯聲還是很大，像鬼泣一樣淒厲。
當我抵達大門，我聽到敞開的窗戶傳來話聲，我便過去看看是誰在說話，原來是凱莤和哈里頓。
桌上放著一本書，哈里頓正在大聲唸著書，凱莤正在教他閱讀識字。哈里頓一身新衣，變得非常體面。當他正確唸完一頁，凱莤就給他一個吻。噢！事實擺在眼前，這對表兄妹現在成了很要好的朋友。
我靜靜地走到屋後，在廚房裡看到了奈莉太太。
她一看到我，非常驚訝。
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你沒聽到消息嗎？」[/speaker-voice]她說：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他死了。希斯克利夫先生死了。」[/speaker-voice]
「這是甚麼時候的事？」我問。
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三個月前的事了。你坐下，我來告訴你吧！」[/speaker-voice]
從奈莉的口中，我知道了這八個月發生的事。
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齊樂後來離開了咆哮山莊，希斯克利夫要我過去當管家。凱莤很開心，在我撮合之下，她對哈里頓敞開心扉，我們常常一起待在起居室聊天。一開始，她會嘲笑哈里頓不識字，但兩人混熟之後，她會教他認字讀書，而哈里頓會幫她種花。」一天晚上，只剩奈莉和希斯克利夫獨處，他居然跟她說：「奈莉，妳有沒有發現，哈里頓和凱茜都有像凱瑟琳一樣的眼睛？他們令我想起凱瑟琳，我身邊每一個人、每一件事物都在提醒我，凱瑟琳曾經存在過，但我失去了她。」[/speaker-voice]
原來希斯克利夫也察覺了兩人日久生情的事，但他這次居然良心發現，沒有拆散兩人的戀情。
不過，從那時候開始，希斯克利夫的行為舉止就變得很怪異。
他晚上都會出門，一直到天亮才回來。
他不吃不喝，有時只是呆呆眺望遠方，呢喃著凱瑟琳的名字。
有天早上，奈莉在屋裡四處走動時，發現房間的窗戶開著。
外面的雨下得很大，她便走過去把窗戶關上，這才猛然驚覺，躺在床上的希斯克利夫已經斷氣了。
他全身被淋濕了，他的臉上還有一抹微笑，一隻手還放在窗台上。
之後，奈莉遵照這位莊主的遺願，把他下葬在凱瑟琳的墓旁。
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希斯克利夫跟我說過，在艾德加下葬的前一天，他曾買通挖地的人，叫他們開棺讓他看一看凱瑟琳的臉。他說，事隔十幾年，凱瑟琳還是容貌可辨。他覺得她在等他，在等他跟她一起同歸塵土……」[/speaker-voice]
奈莉告訴我這位前莊主做過的荒唐事。
在希斯克利夫死了之後，鎮上開始有了謠言，有人說看到他的鬼魂在這一帶走來走去。約瑟夫甚至還說，每逢下雨的夜晚，他都能從他臥室的窗口看見死去的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。
[speaker-voice name=”cmn-TW-Wavenet-A”] 「唉，我希望他們可以好好安息。」[/speaker-voice]
奈莉發出這樣的感慨。
我告別了奈莉之後，踏上回家的路程。
路上，在靠近曠野的斜坡上，我發現了三塊墓碑，就是那三個人的墓碑。中間的那一塊是灰色的，有一半埋在草裡，刻著凱瑟琳的名字。艾德加的墓碑下長滿了青苔。唯獨希斯克利夫的墓碑是光禿禿的。
在廣闊的天空下，我在那三塊墓碑的周圍留連。看著飛蛾在花叢中飛舞，聽著微風吹拂草叢的聲音，我不禁思索人生。
有誰會想到，在這一片寧靜的土地下，長眠者竟會得不到安息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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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.（全書完）